第40章 四十.公主抱

这回看来是可以带着弟弟回香港去了。赵将军真是死得好,死的妙,死的呱呱叫!

经过长途的颠簸,金世流终于抵达了赵公馆。下车之时,只见赵公馆的大院中整洁素净,并没有葬礼过后的清冷悲伤气氛。被门口听差引入楼内客厅后,他迎面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赵英童。

赵英童见他来了,便东倒西歪的站了起来:“二哥来了,路上辛苦了吧。”

金世流一愣。心想谁是你的二哥,嘴上答道:“不辛苦。刚在车上听说令尊几天前……还请赵先生节哀顺变啊。”

赵英童笑道:“死生有命,我倒是很看得开的。”

金世流听了这话,又是一愣,心想哪有儿子这样说话的。

赵英童此时又道:“二哥,请坐啊。”

金世流摇摇头:“赵先生不要客气。我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世陵。他一向身体很好的,这次得了什么病?”

赵英童拄了手杖在前方带路:“二哥,跟我来吧。世陵弟弟的病,其实是不重的。”

金世流随着赵英童上了公馆二楼,又拐入走廊中,进了一间卧房。金世流见房内起卧用具一应俱全,只是大床上并无弟弟,就疑惑道:“世陵呢?”

赵英童关了房门,然后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,又拍拍身边的位置道:“二哥,你坐,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。说完了,我们再去看世陵弟弟。”

金世流见赵英童满面恳诚,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:“赵先生若是有事情,就尽管说吧。”赵英童扭头望着金世流的脸:“二哥,我很喜欢你。我看你现在也没有什么拖累,不如就留在我这里,同我做个伴吧。”

金世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转向赵英童,他皱着眉头问:“你说……对不起赵先生,我没有听明白你的话。”

赵英童伸手拍了拍金世流的大腿:“留下来同我做个伴吧。我从小到大,从来都没有过朋友。你做我的朋友,好不好?”

金世流觉着赵英童是个怪人:“赵先生,我当然很愿意做你的朋友。只是这个做朋友,也未必一定要时刻形影不离啊。我弟弟已经在这里叨扰了几年,如今若是再加上我住下不走,那岂不成了笑话。赵先生,你的这片好意,我心领了。只是留下来作伴这件事,这个……短期尚可,长期的话,那就有点……不大合适了。”

赵英童的手还停留在金世流的大腿上:“有什么不合适的。世陵弟弟可以在这里一住几年,你又有何不可呢?”

金世流觉着赵英童这人有些讨厌了:“世陵是令尊的干儿子,又一直在令尊手下做事,大概感情是比较亲厚的。我就不同了,我——”

“世陵弟弟并非在家父手下做事,而是……”赵英童笑了起来:“在家父的床上做事。”

金世流怔了怔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赵英童道:“世陵弟弟没有告诉过你?他不过是家父养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。要说那感情,也都是在床上培养出来的。二哥,你若嫌我们之间感情浅淡,不如就效仿一下令弟与家父,也培养培养如何?”

金世流打了个哆嗦,起身向旁边跳了一步,脸色都青白了:“赵先生,请你自重!”

赵英童的脸上忽然现出怯生生的微笑,低头说道:“二哥,对不起,我胡言乱语了。”

金世流见他流露出了悔意,便稍稍松了口气:“赵先生,你既然道了歉,那方才你的那些话,我也不会放在心上。现在你带我去看看世陵吧。”

赵英童委委屈屈的抬起头:“二哥,你这要求,恕我不能从命。你既然不肯答应我的要求,我又何必要答应你的要求呢?不过啊,二哥,你也不用太过担心,世陵弟弟其实也没有什么病,他只是被我关了起来,三天没有吃饭罢了。”

金世流登时就吓了一跳:“什么?你、你这是要干什么?你为什么不给他吃饭?”

赵英童向他招招手:“二哥,你若肯依从我,我就给他东西吃。我是很讲公平的,一次,换一顿饭。如何?”

金世流又慌张又气愤又糊涂:“什么一次一顿?你快放了他!他在哪里?你这是非法禁锢!你这个神经病!他会被活活饿死的!”

赵英童还是笑:“赵公馆这样大,我不告诉你地点,你是找不到的。二哥,你还在犹豫什么?做一次,你不会损失什么,可令弟就能多活一刻。合算的很呢。”

金世流听到这里,反而冷静下来。他望着地面,忽然生出了一种作呕的感觉。

抬头对着赵英童,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:“赵先生,你真是令人感到恶心!”

赵英童知道自己要成功了。

金世流在这间卧室之内,当着赵英童的面,干脆利落的脱下西装上衣,然后狠狠的摔到床上,刚要去解衬衫扣子,却忽然停住了手,瞪着赵英童问道:“不行,我得先去看看世陵!”

赵英童摇摇头:“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啊,二哥。”

金世流盯着赵英童,眉尖渐渐的蹙紧了,嘴唇动了一下,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来。

衬衫扣子解了一半,金世流忽然精神崩溃似的抬手捂了嘴,干呕了一声。

赵英童凝视着他,觉得他比他那位风骚弟弟要漂亮、高明一万多倍。

赵英童这人除了赵公子这个身份是确实无误的之外,其余各方面,基本就算是来历不明。他说他在昆明独居多年,他说他先前曾是学堂先生……他的态度那样诚实,他说什么,旁人就信什么。

后来他说自己对金世流是一见钟情。这个话,旁人虽然不以为然,可也都信了。

金世流笔耕一生,始终是个不得翻身的三流作家;而赵英童无须训练,就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。

金世流脱下衬衫之时,开始闹头痛。

他赤裸上身闭上眼睛,试图幻想眼前这人乃是自己那位濒临饿死的弟弟。可是……

就算这人真是金世陵,那他也还是无法接受这种带着sè • qíng意味的抚摸!

赵英童站在金世流面前,抬手搂住了对方那赤裸的腰身。

他想去亲亲金世流的嘴唇和面颊。可是还未等他探头凑过去,金世流忽然打了个极大的冷战。然后“哼”的一声,就颤巍巍的把头扭过去,带着哭腔说道:“太恶心了!赵英童,你真是太恶心了!”

赵英童没觉着自己哪里令人恶心,可是金世流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之内,已经把“恶心”二字强调了无数次。这令他有点恼火了:“我哪里恶心?”

金世流早上没有吃饭,只喝了一杯桔子水。此刻听了赵英童的问话,他一张嘴,话没说出来,未曾消化完毕的桔子水先喷出来了!赵英童腿脚不好,躲避不及,被金世流吐了一身。

赵英童下了决心,今天一定要同这脆弱敏感的金二哥斗争到底!

脱了衣服冲了凉,他把金世流按到了床上。

金世流没有反抗,他是决心要救弟弟的。可是他虽有一片好心,身体却是脱离心灵的指挥,跃跃欲试的要闹dú • lì。赵英童跪在床上,行动起来倒是比站在地上时还要自如一些。他强行扒下了金世流的裤子,这一举动让金世流彻底的崩溃了。

金世流在崩溃之时,依旧是没有反抗。赵英童压在他身上,柔情万千的抚摸拥抱着他,而他则是趴在床上,一面抽泣,一面疯狂的咬枕头,抓床单。

赵英童把手轻轻的探到了金世流的双股之间。

金世流呜咽了一声,边哭边含糊的喊:“救命啊……”

赵英童发现金世流活了三十岁,可是看这身体的反应,竟然仿佛还是个雏儿!

赵英童试着将手指一点一点的顶入金世流的体内。

金世流当场发了疯!他一跃而起,回身一脚就把赵英童蹬下床去,然后他抱起那个先前垫在他腰下的大枕头,“啊!!!!”的长声尖叫起来!其声音之凄厉,把坐在地上的赵英童都给吓了一跳。

赵英童下了狠心,今天同金二哥拼了!

金二哥是很有诚意同他做这笔交易的,所以除了发疯之外,并不做任何反抗。赵英童千辛万苦的爬上床去,用腰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;然后咬了牙,势必要一举拿下金二哥!

赵英童双手搂起金世流的腰,先迫使他跪趴在床上,然后不敢乱动,直接对准了位置,猛然就是一挺身。

金世流一声惨叫,当场晕了过去。

金世陵坐在防空洞内,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盘米饭。

赵英童坐在他对面,连说带笑,满口讲的都是金世流,从他把金世流骗过来,到金世流如何在床上叼着枕头痛哭。林林总总,详详细细的说了一个遍。

金世陵面无表情的大嚼着。他晓得二哥是吃了点小亏,可是并不十分痛心。这买卖他干的多了,没什么了不起的!

现在的当务之急,是填饱肚子,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,想法子登高捅开通风道,然后……

把空盘子递到赵英童的面前,他笑嘻嘻的:“再给一点好不好啊?”

第53章

金世陵虽然三餐不继,可是还有精力谋划着逃出防空洞。其实这对于他来讲,也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。毕竟他曾经是这里的一家之主,旁的不敢说,起码地形是很熟悉的。

只要是能够登高捅开通风道口的小铁窗,就一定能够爬到地面上去。到了地面,就好办了。他早在这山中逛了无数趟,不用坐滑竿,自己便能跑到山脚去。他又不是通缉犯,只要出了赵家公馆,自然也就万事平安。再有一点,就是支票本子还揣在裤兜里,身上有钱,到了天边也不怕。

至于他那傻二哥……

他挠了头。

算了,先不管他!赵英童既然是遗传性的爱男人,那么总不会怎样虐待他。当然,他是很不自在了,不过这种事情……又不会掉一块肉!想自己这几年……

金世陵站在地上,仰头摸着下巴,专心致志的研究头顶上的那个通风口。

在金三弟准备土遁之时,金二哥正在闹自杀。

金世流洗了三个小时的澡,然后穿戴整齐的站在楼顶平台之上,也不晓得他是怎么跑上去的。

赵英童站在楼下,迎着晨光,焦急的大喊:“金二哥,有话好说,你何必如此?快下来吧!”

金世流从胸前小口袋里抽出紫花绸手帕堵了嘴,隐隐的呕了一声;随即把头扭开——他现在可看不得赵英童!

赵英童见他还在作呕,真是鼻子都要气歪了。可是脸上并不显露出恼意,只说:“金二哥,为了世陵弟弟,你也要慎重啊!”

金世流听了这话,心想我若是死了,他活不活的也无所谓。

赵英童见他无动于衷,忽然表演欲大发,双腿一软跪在了水泥地上,仰头望着平台之上的金世流,先不说话,半晌,他颤颤巍巍的带着哭腔开了口:“二哥……我对你一片好意,你、你不能这样啊!”

金世流依旧扭着头:“你若放了世陵,我便下楼!”

赵英童依旧仰着头:“二哥……你怎么能这样绝情……我的二哥啊……呜呜呜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居然毫无预兆的痛哭了起来。

金世流见了,在要死之余,又觉得分外稀奇,心想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吧?

“你放了我弟弟!”他又重申了一遍:“我就下楼——哎呦——”

他的话没有说完,因为不知何时,已有两名听差一声不响的从后面包抄过来,一把将他紧紧的搂住向后拖去。而楼下的赵英童见危机解除,便满不在乎的在佣人们的注视下站了起来,拍拍裤子上的灰,擦擦面颊上的泪;然后拄着手杖,一步三摇的坦然进楼了。

说良心话,赵英童对待金世流,那是真不错。可是金世流一见了赵英童,就总想咬住点什么不松口,以堵住喉咙里喷薄欲出的尖叫。赵英童和金世流在一起,凭空就觉出了自己的污秽来——否则就不能解释金世流那满脸的厌恶之情。

而在金世流闹自杀的五天后,金世陵跑了。

他跑的是无影无踪。赵英童有了金世流,所以也懒得找他,反正现在赵将军的一切都到了自己的手中了,赵英童有必要给自己寻找一些幸福。

金世流的消息比较闭塞,又过了三天,才影影绰绰的听说自家三弟已经脚底抹油溜了。顿时底气大增,意图强行离去,结果不但离去未遂,还被赵英童抱着大腿痛哭一场,蹭了一身的涕泪。

金世流没有罢休,歇息一场后,又开始出走。

而赵英童连演了几天的苦情戏,这天忽然觉得厌倦了,便将苦情戏改成了武侠电影,用皮带打破了金世流的头。

金世流从未受过如此重创,登时就老实了。

再说金世陵,他在夜里下了歌乐山之后,便从汽车行内租用了一辆车,直接去了那文化新村中。打发了车钱,他先是在村口一家北方人开的馒头铺里买了六个烧饼,也不要菜,一起全吃光了,然后回了金世流所租的那套房间内,大睡了一觉。等到再次醒来之时,已是翌日的清晨。

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,他忽然觉得非常疲倦无聊。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趣味了。这些年来他一直被摆在台上,浓妆淡抹的遮住了本来面目,违心的去向别人讨好奉承,为了钱财和势力。然而纵使钱财势力到了手,那也并不牢固,一个不小心,就又被人夺了去。

“累死我了。”他想。神情和目